大胡子的家伙

晨飛

大胡子的家伙

我的朋友是一個長著大胡子的家伙，說不上是魁梧還是敦實的身材,，那雙眼睛總是炯炯有神,，望到某個地方的時候如同兩條閃亮的光束，只是這光束并不刺眼,，只是明亮,，明亮而已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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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記得有一次他說來了幾個朋友，讓我過去陪著一起喝酒,。我準(zhǔn)時到了,，他邀請的其他朋友卻一個也沒來。他在廚房里慢條斯理地煮著菜,，間或到電腦邊噼里啪啦打幾個字,，坐在書堆里和我聊幾句天，天可憐見,，那頓飯他起碼準(zhǔn)備了四個多小時,，而且最終端上桌子的菜，只能用簡陋和粗糙這兩個詞來形容,。那晚我和他的朋友一起喝得七葷八素,。他倒酒時的樣子很可愛，仿佛倒的不是酒,，而是什么仙汁玉液,，倒的時候小心翼翼，好像很享受整個倒酒的過程,，不會喝酒的人,，單看他倒酒恐怕已經(jīng)對酒垂涎欲滴了。
　　
　　天啊,，他是一個多么善良而且柔弱的人啊,。他應(yīng)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接近的一種男人，他的品性應(yīng)該是最接近于綿羊的,，他永遠(yuǎn)寬容地看著這個世界,，偶爾逆來順受的眼神看著讓人有些心痛。我承認(rèn)在他之后,，我對那些飛揚跋扈的朋友再沒有好感了,。
　　
　　這個善良的男人是一個優(yōu)秀的詩人,但這個男人也有瘋狂的一面，經(jīng)常通宵玩快樂大本贏游戲,，然后第二早直接洗臉去上班,。早在很久很久以前,，他就很出名了,，在“粉絲”這個詞還沒發(fā)明的時候，他就已經(jīng)有了自己的“粉絲”,，據(jù)說有女孩像崇拜宗教一樣崇拜著他,，一次在酒吧里某個女孩與他不期而遇，在知道他的名字之后,，那個女孩居然放聲大哭起來,。我們很多人都把這當(dāng)做一個笑話來講,，可是我每次在想到的時候，怎么一點覺得可笑的意思也沒有呢,？
　　
　　有天晚上大雨滂沱,，我喝醉了他送我，我一次次地嘲諷他,，對他說我最煩那些出門不下雨卻帶傘的人了,，沒想到你也是這樣。我站在午夜的街上,，任憑大雨把我全身澆濕,，他把傘收攏起來，在雨中那么無奈地看著我,，等我折騰夠了,，才從他手里接過那把傘，攔了一輛出租車跑回了家,。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去的,。第二天早晨，看到扔在走道中的傘,，才想起昨晚的事情,。但我始終沒打電話跟他說一聲謝謝。那把傘也一直沒有還給他,。一直在我家的鞋柜里面,。
　　
　　后來，聯(lián)系得就少了,。他給我發(fā)過一些短信,，邀請我去參加某個村子舉行的詩歌朗誦，或者去參觀一些畫展,。我一次都沒去過,。開始的時候還回復(fù)幾次短信，說抱歉,，我去不了,。后來，干脆連短信也不回了,。我想在突然覺得想念一個朋友的時候去看他,，帶上酒和想說的話，酒也許喝不完,，話有時可能說不盡,，但那時，我或許能和他善良且真誠的眼光對視,。能和他對視,，我就敢和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對視了,。